辰砂

You are what you write.

 

动物凶猛

我的故事总是在夏天开始的。夏天在我看来是个危险的季节,炎热的天气使人群比其他季节裸露得多,因此很难掩饰欲望。

她十分鲜艳,以致使我明知道那画面上没有花仍有睹视花丛的感觉。

视野有多大,她的形象便有多大;想象力有多丰富,她的申请就有多少种暗示。

我在很长时间内都认为,父亲恰逢其时的死亡,可以使我们保持对他的敬意并以最真挚的感情怀念他,又不致在拜托他的影响时受到道德理念和犯罪感的困扰,犹如食物的变质可以使我们心安理得地倒掉它,不必勉强硬撑着吃下去以免担上个浪费的罪名。

那些书中涉及性爱的张页犹如扑克牌中的王牌,都被翻得格外旧。

阳光如同扬起的粉尘纷纷落下,心中茫然,进退失据。

这个活生生的、或者不妨说是热腾腾的艳丽形象便彻底笼罩了我,犹如阳光使万物呈现色彩。

我像一粒铁屑被紧紧吸引在她富有磁力的身影之后。

她站在她家楼门前,远远地朝我微笑,那是我一生中得到的为数不多的动人微笑之一。

在我少年时代,我的感情并不像标有刻度的止咳糖浆瓶子那样易于掌握流量,常常对微不足道的小事反应过分,要么无动于衷,要么催肝裂胆,其缝隙间不容发。

她的小腿...在阴霾的光线下苍白、光洁如塑料。

我总想抬头看她的脸,可看到的只是投射着日光形成一片淡蓝晕芒的伞穹和银亮的放射开来的不锈钢伞骨。

水浪以有力的冲击扑打着我,在我全身一朵朵炸开,一股股刀子般锋利的水柱刺入我的鼻腔、耳郭和柔软的腹部,如遭凌迟,顷刻彻底吞没了我,用刺骨的冰凉和无边的柔情接纳了我,拥抱了我。我在清澈透明的池底翻滚、爬行,惊恐地挥臂蹬腿,想摸着、踩着什么坚硬结实的东西,可手足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温情脉脉的空虚。能感到它们沉甸甸、柔韧的存在,可聚散无形,一把抓去,又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从指缝中泻出、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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